论翻译中的矛盾-忠实科学与艺术之一是(论翻译中的矛盾-忠实科学与艺术之一是什么)
忠实目标是对翻译未经证实的自然要求,它是翻译理论和实践几千年来围绕的中心。然而,近来似乎有人对此表示怀疑,甚至持否定态度。 1998年《外语》第3期所载的《从梦想到现实:翻译学科的环视》一文可以作为典型例子。文章援引勒菲维尔的话说:忠实只是众多翻译策略中的一种,是一定意识形态与一定文学观念相结合的产物。将其作为唯一可能、甚至唯一允许的策略来推广是不现实和徒劳的。基于这一点和其他类似的论点,文章作者得出的结论是,忠实于原文并不是一个自然的、唯一的标准。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绝对正确的标准。在同一篇文章的其他地方,作者提出了一系列有关保真度标准的有趣问题:
我国的主导标准都是把忠诚放在第一位,但很少有人问为什么?为什么翻译必须追求(最大)保真度?……译者有其他目的和其他利益。所以呢?如果社会现实不允许也不利于追求最大保真度怎么办?不完全忠实的翻译一定有害吗?如果不忠实的翻译达到了目的,甚至达到了良好的目的怎么办?
……但为什么人们要被迫选择两个极端之一呢?一端是百分百忠诚度,另一端是零忠诚度?译者为什么不能选择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五十、三十年的忠诚呢?
这无疑给翻译理论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本文并不打算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希望能进行一个简单的讨论,以迈出理解翻译中所蕴含的深刻矛盾的第一步。
如果我们回到翻译活动的出发点和初衷,问题就会显得很简单。翻译的出现是出于文化交流的需要。在这一点上,可以比喻为向中国人介绍西方绘画和西方音乐,或者反过来,向外国介绍中国绘画或中国民族音乐。无论此类介绍活动的其他目的如何,它们在一个主要和基本目标上都是一致的:向目标文化的接受者展示原作的原貌。如果说在介绍绘画或音乐作品时改变原作的色彩、线条或曲调是荒谬的,那么理想的翻译就不允许对原作进行任意修改。在这个起点上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我们没有70%、50%或30%的选择。
显然,此时的忠实与客观真实同义:忠实意味着对客观存在的物体的完整再现,不多也不少。但同样明显的是,我们不能坚持将翻译与绘画和音乐入门相类比。根本原因在于两者使用的媒介不同。钱钟书老师早就指出,我们要分清楚,如果说绘画的媒介是色彩线条,音乐的媒介是音调,那么诗歌的媒介就不仅仅是文字,而是文字和文字的意义;如果我们把文字作为一种文学媒介本身,不管其思想意义如何,那么一首诗就可以从字形中看出。那只是一个看不懂的墨迹,从单词的发音来看,也只是一个看不懂的声音。这种媒介上的差异导致了另一个极其重要的差异,也引发了翻译理论界长期争论:绘画和音乐作品的介绍可以分为两个步骤。第一种是抄袭原作,这是一种纯粹的客观物理现象。抄袭(无论是否存在歪曲,这都是一个纯粹的科学过程),然后解读作品可能具有的各种含义;而在翻译中,由于语言符号系统的特殊性(即其任意性特征),媒介本身必须改变形式,步骤l就失去了意义,因此必须将这两个步骤合并为一个,或者更确切地说,步骤l只能用步骤2代替。在这个替代步骤中,整个翻译问题集中起来,并且出现了对客观保真度可能性的怀疑。由于解释必然受到各种社会历史因素,特别是译者主观因素的影响,人们认为,承认翻译是解释就等于承认译者主观选择的合法性。
忠诚因此成为一个非常主观的概念,缺乏客观的定义或标准,缺乏可操作性。再者,如果考察证明过去人们的翻译实践并没有真正重视、没有真正忠实,那就说明它实际上并不存在。为什么要坚持一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标准?这只会让你在死胡同里越走越远。
然而,翻译忠实的标准不能轻易被忽视。与任何其他学科的情况一样,我们不能仅仅因为无法获得100% 的真理而放弃这一方向的努力。在实践中,人们可能会牺牲一部分忠诚度,但这往往是为了确保能够实现更大部分的忠诚度,并且仍然是为了最大化忠诚度。客观上的失信翻译固然存在,但主观上的失信翻译却是一个概念上的矛盾。译者无法超越自己的局限性,但主观上他不能有其他想法或选择百分之三十的保真度。事实上,一旦放弃了对保真度的主观追求,译者就没有理由停留在30%,而是会走向10%、5%甚至更低。因此,追求忠实是维持原文与译文联系的纽带。一旦切断了这个环节,无论翻译达到什么其他“好的”目的,都不能称为翻译,翻译也就自然不复存在。
通过这种方式,必须确立忠诚作为一种主观姿态的重要性。但这并不意味着矛盾就能得到解决。相反,它只是让我们回到了矛盾的起点:作为客观标准的忠诚(步骤1)和作为主观姿态的忠诚(步骤2)之间的对立。如何实现两者的统一或尽可能的统一,是翻译理论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尽管人们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总是比想象的困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问题就像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山顶的岩石给人一种持续不断的精神压力。从这个角度来看,对忠诚标准的放弃,似乎是一种通过退却来避免矛盾,从而摆脱沉重压力,获得彻底自由的悲剧性尝试。之所以说它是悲剧,是因为放弃忠实就会摧毁翻译学科的根基,而评论者自己也会失语:所有对翻译的批评都会失去其特殊性,与解释学、创造论或其他理论无法区分,它们有什么理由呢?说他们在谈论翻译?
忠实作为一种主观态度之所以有价值,就在于它必须向作为客观标准的忠实靠拢,使两者尽可能重叠,从而使解释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复制品。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理论上最好的手段就是科学。
应该指出的是,翻译中的科学与绘画和音乐中的科学不同。就拿前者来说吧:虽然绘画也含有很多科学成分,但总的来说它仍然是艺术。色彩搭配、画布光滑度等都是纯物理性质的现象。甚至画面各部分的比例、明暗色调的关系也可以进行科学分析,但这些并不能使它成为一门科学,因为最终决定一幅画的成功与否取决于艺术家的艺术创造力。翻译科学以实现忠实为最终目标,因此它并不承认自己只是艺术的附庸,而是要求占据主导地位。这其实类似于科学家们为防止秦兵马俑出土后颜色脱落所做的努力:他们研制了一种药水,喷洒后,可以保留秦兵马俑原来的颜色:任何艺术这里的意思是,任何创造性的想象都可能扭曲原来的样子,因此是不可接受的。
认识到追求科学必然需要翻译也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从形式上看,科学翻译理论虽然表面上是现代科学精神的产物,特别是迅速发展的语言学的产物,但本质上它却深深植根于对客观忠实的渴望,而翻译已经包含了它的基础。它的存在,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否认它作为外部强加于它的手段。
翻译的语言复合体生动地揭示了翻译与科学之间的内在联系。正因为如此,即使在艺术气息浓厚的传统翻译理论中,也总能看到科学精神的痕迹。严格地说,以科学精神分析翻译的萌芽,早在东晋石道安对案本和五佚本的讨论中就已出现。当然,只有到了近代,有了现代语言学的基础,才真正能够推广科学的翻译理论,才真正能够聚焦科学的基本点。对等论与对等论与艺术论的区别并不在于对等二字(华经论等传统翻译理论中的精神态度还是一样的,不是对等吗?),而是对等论。他们践行科学精神。到整个翻译过程。在这种精神的指导下,翻译理论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变得越来越精炼和严谨,越来越朝着规范化、可操作性的方向发展。
如果可能的话,彻底的科学化将产生一个可以接受的单一翻译,可以承受重复的反向翻译。然而山达基教,无论一开始多么自信,都不可避免地陷入深深的困惑。一方面,它确实并将继续做有意义的工作。尽管有人认为这是一条死胡同,但人们仍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另一方面,越往前走,目标就显得越远,路上的障碍也变得越来越难以逾越。
科学翻译理论之所以存在矛盾,根源还是在于上述翻译对象所涉及的媒介——语言本身的特性。这个特性决定了科学无法完成它的使命,所以即使很不情愿也不得不转向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