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的跨学科研究(翻译跨学科性质的看法)
重温文化研究的转化转向
正如马丁所描述的那样,在全球化时代,在电子时代的地球村中,通过信息和通信技术的中介,社会和文化组织的新范式正在出现(马丁11-12)。这样的信息社会浓缩了传统的时间和空间概念,让人们的交流更加直接、便捷。全球化的直接文化后果是世界语言体系的重新映射和世界文化格局的重新分配:原本被人们广泛使用的语言将变得更加流行,原本强大的文化将变得更加强大;以前很少使用的语言要么会消亡,要么处于垂死状态,原本弱小的文化也会变得更弱、更殖民化。我们以英语为例。在全球化时代,英语的功能越来越凸显:如果所有的科学论文想要得到国际同行的认可,就必须用英语撰写并发表在国际期刊上。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更喜欢与外国人说英语。无法用母语进行交流。因此,英语在全球信息社会中发挥着越来越不可或缺的作用。人们不禁要问,既然大家都在学英语,那么翻译有什么用呢?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在这样一个全球化的时代,虽然很多人都在学习英语并直接用英语交流,但翻译仍然越来越有必要,因为人们需要更有效地沟通并消除误解。所以对翻译的要求就更高了。同时,科学家也不希望自己的科学发现被歪曲或表达不当,因此需要专家对论文进行修改和润色。他们还迫切需要有才华的译者做出准确的译文,既能准确地从字面上传达文章的主旨,又能阐释和传达深刻微妙的文化意蕴。 (http://www.tecn.cn)
显然,全球化规律使世界上大多数人口边缘化,只有20%的人直接从全球化中受益。经济全球化也带动了文化全球化。在这个过程中,西方尤其是美国文化正在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第三世界国家。因此,一些非英语国家的人们非常担心他们的语言和文化可能被殖民化。在这方面,翻译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中国为例。上个世纪,大规模的文学文化翻译将西方学术思想引入中国,加速了中国文化现代化进程。但上世纪末,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政府决定从文化上塑造大国形象,即中国的和平崛起不对周边国家构成任何威胁,中国本身也也正在经历减贫(去贫困)和去第三世界化的进程。投入巨资在世界各地建立数百所孔子学院,普及汉语和文化。因此,在当今的中国,翻译的重点不再是外译汉,而应该转向汉译外,即通过文化翻译的强大手段,将中华文化的优秀作品、文学作品被翻译成世界主要语言,特别是英语,让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精神为世人所知。因此,翻译在这里再次显示出其突出的实用功能和政治功能,而不仅仅是语言交流的功能。 (http://www.tecn.cn)
人们可能会问,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越来越同质化,翻译的作用在哪里?事实上,全球化的影响表现为两个极端:从西方到东方和从东方到西方。辩证地讲,全球化在不同的社会文化现象,如身份、社会关系甚至制度之间建立了联系,而这些联系必须置于特定的历史语境中(Jameson,1998)。在全球化时代,所有身份都变得不可还原的混合体,不可避免地要再现所表达的景观(Spivak 1999: 155),但新的身份也可以在新的文化语境中构建和重构。就这一点而言,翻译无疑可以为文化身份的重建做出重要贡献。此外,不同社会、文化、民族之间的交流越来越依赖于信息的交流,其中语言,或者更准确地说,英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是不可或缺的。因此,翻译就显得更加必要,因为它不仅具有沟通的功能,还具有文化交流和政治谋略的功能。它已经远远超出了再现字面意义的表面,因此翻译研究应该更多地关注其文化方面。 (http://www.tecn.cn)
当今地球村,文化交流很大程度上是通过翻译这个中介来实现的。因此,在全球化时代,无论文学等精英文化形式如何萎缩,翻译仍将在人们的文化精神生活和日常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在沟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http://www.tecn.cn)
考虑到上述因素,我们翻译研究者认识到,应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重新定位翻译学或翻译学作为一门科学学科。尽管翻译研究尚未像其他独立的人文社会科学学科那样在大学课程中得到广泛认可,但该术语已在翻译研究人员中广泛使用,尤其是在欧洲和中国。它经常被用来描述翻译现象的美学或实证研究。它是在翻译实践的基础上形成的,但并不一定用来指导具体的翻译实践,因为它是一门自给自足的学科,有自己的研究领域、研究对象和方法论。它不仅有助于翻译实践,更重要的是有助于人文社会科学知识的整体构建。 (http://www.tecn.cn)
在纪念翻译学诞生30周年之际,我们不禁想到翻译学理论化的必要性,这是一门成熟学科的基本要求。十多年前,苏珊巴斯奈特(Susan Basnight,1993)在呼吁翻译学独立于比较文学学科时坚定地指出:(http://www.tecn.cn)
比较文学作为一门学科已经失去了动力。文化研究中的妇女研究、后殖民理论和跨文化写作总体上改变了文学研究的面貌。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将翻译研究视为一门主要学科,将比较文学视为有价值但附属的研究领域(Bassnett 161)。 (http://www.tecn.cn)
虽然我们不一定认同巴斯尼特这种偏颇的做法,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近十几年来,当代翻译研究领域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翻译研究或翻译研究现在被人们理解为一门学科,指对翻译的研究,包括文学和非文学翻译、各类口语翻译以及配音和字母翻译的研究(Baker: 277)。但时至今日,该领域的学者仍然常常将重点放在探索翻译研究的合法性及其理论框架上。笔者认为,翻译研究应被视为一门独立于比较语言学、比较文学等任何学科领域的自给自足的学科。我们有大量的学术期刊和书籍作为基础,大学课程中也有翻译教学的计划,翻译研究日趋成熟。同样,翻译研究也有其独特的特点,如果我们考虑到它的语言学方面、它的美学和文化含义以及它研究的经验性,我们当然不能把它简单地划定在人文学科之内。它不能仅仅定位在社会科学之内,因为它还具有文化解释和表征的功能,翻译首先应该是一个文化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翻译研究应该像符号学、人类学甚至心理学一样被视为处于临界状态的边缘学科,因为它与自然科学(如机器翻译、新翻译软件开发、计算机语言等)密切相关。)、社会科学(如翻译的实证研究、不同译本的语言学分析等)和人文科学(如文学翻译的审美、同一经典文本不同译本的比较研究等)。这些都应成为建立独立学科的必要基础。 (http://www.tecn.cn)
可见,翻译研究作为一门长期处于边缘的独立学科,应该有自己的对象、研究领域和方法论。具体而言,其研究应从以下三个层面进行。 (http://www.tecn.cn)
1、进行比较文学层面的研究。在翻译研究被压制到边缘的几十年里,一大批比较文学学者,如莱费弗、巴斯内特、兰伯特、根茨勒、欧阳震等,率先从比较文学入手。从某种角度来研究翻译问题,往往会超越欧美文学的比较,进入东西方文学跨文化比较的高层次。翻译只是他们从事比较文学和比较文化研究的一个切入点,但也因此,他们在翻译研究领域的影响力大大超过了在比较文学领域的影响力。这至少说明翻译研究这片新开垦的处女地还有广阔的发展空间。他们的实践和理论探索为翻译研究从边缘走向中心,进而消除单一中心铺平了道路。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帮助翻译研究尽快摆脱比较文学的阴影,逐步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http://www.tecn.cn)
2.致力于语言层面的译文比较与分析。如果说,上述第一层次的特点是研究者的主动解读和审美再现,那么在这一层次上,研究者强调经验性和科学性,特点是语料分析的严谨性。这个方向的研究人员经常试图通过基于语料库的分析和其他经验数据来证明该学科的科学性。这一研究方向类似于社会科学的实证研究,很少对翻译进行审美价值判断。他们探讨的问题,正如本雅明所说,是试图证明应该回到支配翻译规律的原文,涉及到可译性问题,因为翻译只是一种形式(Benjamin 1968: 69)。 (http://www.tecn.cn)
3. 在跨文化层面上进行研究,或者在文化研究的广阔背景下进行研究。在这里,翻译研究实际上是文化研究下的媒介研究的一部分,因为语言也是文化传播的一部分。翻译作为一种重要的媒介,其传播作用不容忽视。同样,在如此广阔的背景下,翻译研究既是理论性的,同时又具有研究者的批判性和解释性的视角。确实,文化研究以反制度、反理论甚至反解释着称,但文化研究学者的实践恰恰证明,这种研究是有各种后现代理论支撑的,而正是这些后现代理论解放长期被压抑的边缘话语、亚文化和亚文学流派。因此,翻译研究可以被视为广义文化研究的一部分,其方法论可以借鉴后者。 (http://www.tecn.cn)
十多年前,当翻译研究陷入危机、被语言囚禁时,巴斯内特和莱费弗大胆呼吁翻译研究进行文化转向,不仅帮助这一新兴学科走出困境,也指出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为研究者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翻译研究由此应运而生,并沿着文化方向发展。正如根茨勒在讨论早期翻译研究时所总结的那样,翻译研究始于呼吁暂停定义翻译理论的尝试,同时首先尝试更多地了解翻译的步骤。翻译研究学者并不试图解决有关意义本质的哲学问题,而是关注意义如何传播。这一新兴研究领域最显着的特点之一是它坚持对各种跨学科研究方法敞开大门:允许文学研究者和逻辑学家合作研究,允许语言学家和哲学家合作研究(Gentzler 78)。这对于当时的翻译学来说无疑是正确的,但三十年后,当翻译学蓬勃发展的今天,不去理论化就不合适了。目前,曾经繁荣的德国文化研究陷入了单语危机。一些有远见的西方学者,如J.Hillis Miller、Gayatri Spivak和Kay。多勒鲁普等人为消解当代文化研究中的英国中心思维模式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6 Basnett 和Lefefer (2000) 曾经试图呼吁文化研究的翻译转向。但由于巴斯内特缺乏东方文化背景,莱费弗把重点放在中国文化和翻译研究上,但他毕竟不精通中文,再加上他的英年早逝,这一理论建构未能完成。鉴于翻译研究的日益成熟和在中国的快速发展,我们完全有能力向国际学术界宣布,翻译研究向文化研究的转变应该由中国学者提出。 7因为,经过近三十年的对外开放,我们引进了几乎所有的西方理论,并沉迷于消费状态论。现在,我们的文化国家已经到了转变的时候:从理论消费国家转向理论生产国家。难道我们就不能在翻译研究领域率先取得突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