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译文出版社和上海世纪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翻译质量)
也许是因为刚离开南苑不久,《转身相遇》书中最吸引我的文章莫过于《养鸟笔记》。黄星月说,这是她研究生时期的纪念品,是唯一的书面记忆。
这篇文章是1998年在南洋理工大学南园写成的。小蓝鸟和小绿鸟这两只可爱的虎皮鹦鹉,早前已经搬进了她所在大学的女研究生宿舍。一只是无意中被击中捕获的,另一只则是从市场上买来的,专门为之前的那只搭配的。妻子(室友齐)、桂桂、黄鑫作为宿舍的常住居民,满心欢喜,忙着照顾小鸟。原本希望它们能够安宁、和谐、美好,没想到,混乱的鸳鸯最终还是失望了。鸟儿们开始报复,其中一只逃跑了,另一只终于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下午消失了。
这与世间人事很相似,偶然的相遇,必然的发展,一厢情愿的付出,失去的无可挽回。在这里,不是爱情的问题,而是翻译的问题。除了我根据自己的阅读经验选择书籍并推荐翻译的情况外,大多数翻译都是被动的,因为别人选择了我。当然,我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不用说,在翻译这本书的过程中,你已经接近了原文,但是当这本书完成之后,它就离开了你。毕竟,它属于封面上的另一个名字。
它又像又不像花鸟鱼虫,在一瞬间相遇,把整个生命都给了别人,不在于占有,而在于相处的长度、温度和信息量。和。然而,损失终究是不可避免的。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黄宪后来读书、讲学、翻译、研究、写作、种花、养鱼,却不再养鸟的原因。
黄星是我非常感谢的一位老师。在人生的拐角处,她平静地用几句话引导我,给予我不小的理解和支持,就像三月的春日阳光,清澈而鼓舞人心。我和黄老师同为摩羯座,是不一样的。我猜她的星象里风元素比较多,所以她过着平静而安逸的生活。她翻译过春秋文笔简洁敏锐的涅米洛夫斯基、与青春无法调和的萨根、湮没在自我虚构文本中的杜拉斯,文笔具有高贵而又幼稚的气质。美丽的圣埃克苏佩里可以进入文字并听到内心的声音。在语言交互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告别的手势。自由地逃避,不执着,更不沉迷。
《养鸟笔记》之后,还有一文《国槐》。从安排上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这是一篇让我流泪的文字。给老太太折槐花的孩子懵懂无知,经历了亲情的转瞬即逝。长大后的她,在感情上一直是保守的。她担心自己说的很多话会变质,变得扭曲,变得陈旧。当她读到一句会意的句子时,她忍不住就挑出来,装出一副聪明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段一段地被放置在某人的窗口里。对方是否看到或理解并不重要。这个过程已经是一种享受了。他忙着思考,为自己努力,却没有想到,也许他喜欢的不是国槐,而是芬芳的粉红柳绿的栀子花。
喜欢的心理和过程是相似的。总有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刻,因为真相与长久以来的想象不同,感情突然变成了那块顽固的岩石,从此不能说话,不能行走,不能回头。它并不是指一个具体的故事,但作为一个文学翻译家,我在生活和写作中一定经历过。早上为你打的结温柔地留在心里,更多的时候,是别人的结。的故事。
翻译是关于命运的。有时我会看到理想的主题和类型,例如来自两个地方的书籍,它们通常可以解释某种爱情。后来想想,这不是我的,是别人翻译的。有时你不喜欢你得到的翻译,作为一名译者,如果你不爱上你翻译的作品,那么作品可能会在某个时候放弃你。迷信的黄显自嘲,翻译了《鳄鱼的黄眼》,在翻译过程中差点丢了稿子,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缘分降临到你身上,有时候是你自己的努力,比如参与出版选题。译者大多是社会活动家,并不局限于翻译和写作。命运的最终实现当然是非常困难的。它需要技巧、勇气和安静坐下的能力,最终形成一种必要的习惯,就像吃饭和睡觉一样自然。
有时候,命运也有重叠的影子。重译者经常面对的是已经有许多译本的文学经典。您的新书存在的理由是什么,您想探索哪些可能性?黄星的话再次触动了我:我其实只是希望能有自己的版本,这样我可以用自己的声音再次讲述这个故事,并在安静的夜晚告诉自己。 (《小王子》重译)有时候,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这本书是属于我的,我一定是它的中文翻译者,类似于何碧语翻译毕飞宇的一些小说,那种电翻译的冲动,来自于无可替代的阅读体验。缘分不能仓促,言语敏感,每一丝不耐烦都会立刻在字里行间显现出来,背叛你。
起源总是快乐的。缘分落定,冷暖自知。最近,我读到了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的《胡萝卜胡子》译后记。王尚民从1955年开始翻译,已是第五稿(文革期间前稿散失)。这部作品的翻译花费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年,仍是删节版。这么小的胡萝卜一定这么粗。文革期间,内容稍敏感的读物的命运几乎可想而知。如果有人做内部整理和研究,整个过程想想就很痛苦。 《转身相遇》中,罗新章口述,黄鑫录音。 1967年,抄家前夕,他从蜂窝炉中救出一封信,信中载有傅雷的一些意见。余的翻译观其实很简单;中参也类似。不要关注形式上的相似性;译文必须是纯正的中文,行文必须流畅,文字丰富,色彩多样。一念之间,一份珍贵的翻译研究历史手稿被保存了下来。反动权威无法挽救,目标的翻译生命失败。
我有一本劳伦斯科塞特的《你再也不会写作了?》 ”当朋友问起内容时,我把它概括为一个笑话:文艺青年的失败史。即使没有被沉重而残酷的历史车轮碾压,许多文字爱好者也经不起时代的坎坷。当你翻阅各大出版社的目录时,上面列出了他们所出版的所有作家的名字,不禁让人脊背发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名字都被遗忘了。有很多作家一生只有一次,发表一两部作品,然后就消失了。写作从来没有改变过生活,也没有帮助任何人摆脱破碎的人类处境。写作尤其是文学翻译更是如此。一般认为翻译的时限较短,而且翻译的语言更容易老化。好在翻译不同于写作,可能有写作中心主义的嫌疑,但翻译不是更轻吗?也许我们应该学会像黄鑫一样,轻盈地穿梭于不同的文本之间,等待一次又一次新鲜美妙的缘分,进可攻,退可守。迷宫里的阿里阿德涅线索不止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