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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月精选集(林文月的作品有哪些)

发布时间:2024-01-14 17:52:27 笔译 246次 作者:翻译网

林文月小时候住在租界,以为自己是日本人;抗战结束后,她被告知自己是中国人;到了台湾,她就成了上海人……各种语言的翻转,成了林文悦最早的翻译经历。 (郭思敏/摄)

《源氏物语》最著名的两个中文译本是丰子恺版本和林文岳版本。关于冯译和林译哪个更好,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

林文月精选集(林文月的作品有哪些)

林文月的表弟是连战,祖父是连恒,老师是台金农。她家客厅里经常能看到林海音、董乔等人的身影。台湾大学有一座赏月塔。有人开玩笑说——看的人是林文岳。

林文岳也是《源氏物语》的翻译者。

1978年12月的台北冬夜,林文岳终于完成了《源氏物语》全部五十四回的翻译。丈夫和两个孩子已经沉沉睡去。从车窗望去,整个台北都在安静地沉睡,只剩下稀疏的灯光。

我感觉到紫式部站在我身后。

从1973年开始,历经五年半,这部日本平安时代的杰作终于被翻译成中文。

五年半的时间里,她写字台的布局从未改变过:书桌中央是《源氏物语》的古稿;书桌上放着一本《源氏物语》的古稿。旁边是《源氏物语》——以及与谢野明子和谷崎润的三本现代日文译本。由Ichiro 和Fumiko Enji 翻译;古手稿下面有两本英文译本:英国人阿瑟韦利的《源氏物语》和美国塞登斯蒂克的译本。

通常,当她备课或给家人和老师写信时,她只是直接在一堆叠在一起的《源氏物语》书籍上写字。这张桌子就这样摆了五年半,没有动过。

2012年10月底,林文岳第一次来到北京,站在北京大学的讲台上,下面是一个坐满了大学生的报告厅。她此行的目的是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做鲁迅人文讲座。该系列讲座庆祝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建院100周年。以鲁迅的名字命名,是为了表达对这位曾在北京大学中文系任教的文学巨匠的敬意。主讲人大多是来自中国大陆、港澳台地区的退休教授。在演讲中,她并没有过多谈论《源氏物语》的翻译。相反,她谈到了自己的两篇回顾性文章:《江湾路的追忆往事》和《我认识的刘娜欧》,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段时期在上海日占区的生活。

没有礼貌的问候。她的开场白是:我教学时总是站着。今天我最好站起来,直到我再也站不起来为止。大家纷纷鼓掌。今年她已经79岁了。

我从哪里来?

小时候,长期住在上海日租界的林文月一直以为自己是日本人。

父亲林伯佐曾在日本三井物产株式会社工作。当时的上海,所有台湾人都归化为日本公民。在家里,林文月和爸爸说日语,偶尔和妈妈说一点台语,在家和姨妈说上海话。在正式场合,全家人都说日语。

到了1942年,二战进入转折点,日本节节败退。年轻的林文月对日本的战况一无所知,但她偷偷注意到,同学们经常带着家人离开上海回到日本。她感觉很奇怪。有的同学会通知她并交换离别礼物,有的同学会默默地消失。

1945年8月14日中午,日本天皇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并向全体日本人颁布无条件投降的法令。 13岁的林文月在学校和老师、同学一起听广播,大家一起哭了。

几天后,林文月突然被告知,她是胜利的一方。日租界的每个台湾人都被分配了一面中国国旗。人们争先恐后地互相告诉:赶紧烧掉日本太阳旗。

直到自家门前挂上中国国旗,林文月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我是中国人了。

两天后,父亲带着我和一群台湾人到上海去悬挂中国国旗。那天我穿着日本的校服,真是可笑。

1945年夏天,日租界一片混乱,骄傲的日本人变成了丧家之犬。上海人反过来侮辱和抢劫剩下的日本人。

许多上海本地男女冲进日本人的房子。一户人家的餐桌椅被搬走了……钢琴被搬走了……一箱箱衣服被搬出了屋子。以前看不起“中国人”的日本人都卑躬屈膝,连求饶都不敢了。全家人挤在一个角落里。这一切在林文岳眼里显得那么虚幻却又真实。

林文岳一家人被关在日租界内,无法随意逃脱。日租界的日军大部分已经撤退,留下来的台湾人成了舆论攻击的对象。

由于林伯佐在日本公司工作,林家的门上贴了一张印章,写给日本鬼子的走狗。林伯佐觉得局势混乱,不能再留在上海了。于是,他连忙带家人去了台湾,连上海的房产都没有时间处理。林文月甚至没有时间跟任何一个同学告别。

在渡轮上,林文月第一次见到了小她九岁的表弟连战。在当时的林文岳眼里,连战就是一个粗犷的小家伙。他拿到萝卜连个萝卜都不洗,而是在腋下的毛衣上蹭了蹭,直接啃了。

到了台湾后,林文岳的身份仍然是个问题。

我在台湾的同学都以为我是上海人。他们一直问我:上海是什么样子?听说上海的钟表都是金子做的。这是真的?林文岳回忆道。

林文岳的台语一点也不好。如果他想融入当地,就必须尽快学会台语(闽南语)。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台湾禁止使用日语。在学校里,老师用台语教学生普通话。虽然老师们也很吃力,但普通话也不够。

小学六年级的林文悦突然需要同时适应两种新语言。她脑子里不停地把普通话翻译成日语,又把日语翻译成台语,来来回回。这就是我翻译经历的开始。林文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林文岳(左)和泰金农(右)夫妇。泰金农教林文岳抽烟喝酒。林文岳对泰金农印象最深的就是老年斑。 (王欣/摄)

被刀刃刮掉的中文

只有当有巧合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机会。林文岳说道。

就在林文岳一家登陆台湾岛七个月后,1946年10月,台金农带着台湾大学的聘书从四川江津赶赴台湾支援台湾建设。那时,台金农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台湾度过余生。他曾经写过一首诗:我的心已灰白,头发很郁闷,我的木屋里堆满了书,不再是我的家。没想到,他人生的最终目的地却是台北。

13岁的林文月没想到,六年后她会遇到影响她一生的导师。此人与她同年来到台湾。

到台湾后,林文岳进入台北市第二女子中学,班里有40多名女生。由于成绩优异,她一直担任班长。填写大学申请表时,班长负责收集大家的申请表。

1952年,台湾只有三所大学:国立台湾大学、国立台湾师范大学、淡江英国学院。当时,读外语系是女生最现代的选择,林文悦也不例外,报考了台大外语系。在收集全班的申请表时,她发现40多个女生几乎都填写了外语系的表格,只有一个选择了哲学系。

林文岳突然觉得无聊。怎么大家都和我一样,好俗气。

用笔填写的表格很难做出重大改变。她用刀片把——刮掉,想到了最快的办法:把外文刮掉,写上汉字。外语系改成中文系是最快的。

这一举动将林文岳带到了台大中文系系主任台金农身边。

在林文岳的记忆中,师生关系一直都是亲密而随意的。她从来不提前打电话,总是按响老师家的门铃就去玩。台金农当时住在台北市温州街18巷6号。这是一栋日式房屋,门厅有高高的台阶。泰金农常常需要下台给她开门。

太金农喜欢喝酒。有的晚上,林文岳在大学下课后就去他家玩。夕阳西下,太金农独自喝酒。看到林文月过来,他对她说道:来来来,也喝一杯吧。

林文岳跟泰金农学抽烟喝酒。我们在一起时喝茶、聊天、抽烟。有时他会给我打火机、香烟和酒。林文跃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我学抽烟只是为了好玩。

林文悦生下了孩子。她的女儿和儿子都被称为泰金农的岳父,泰金农的妻子被称为泰奶奶。泰金农家的猫成了林文岳女儿的玩伴。孩子们放学后常常直接去温州街泰金农家。

冷战时期,台金农有着非常特殊的身份。对于自己过去的文学创作和导师鲁迅,他始终保持沉默。太老师被关过三次。他非常敏感。台大的巷子里曾经有一个亭子,谁都知道有人跟踪、观察。事实上,林文月并不知道,她的老师曾经是中国大陆著名的小说家。

林文月读完大学一年级后,她想回去外国语言文学系学习:我不知道在中国语言文学系学习后会发生什么。毕竟那张申请表只是出于愤怒而已。

泰金农发现了,让林文月到办公室来,对她说:你在做什么?你的技术很好。继续努力学习,不要换科。

林文悦一句话堵住了嘴,换部门的事她也不再好意思提起。

在台湾大学中文系完成四年本科学习后,林文岳从未想过成为一名学者。她想:如果能留在学校当助教就好了。

最后,台金农着急了,打电话给台大文学院院长,催促林文岳报考研究生班。

但当时很多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什么也没做,真的太晚了。就这样,林文岳一头雾水,赶紧去准备考试。当她大四毕业时,她恋爱了。她当时对男友说:这两周别来找我。我必须拼命准备考试。她轻松地就过去了。

1978年,林文岳完成了《源氏物语》的翻译,并陆续出版了全部单卷。他立刻想把这本书送给泰金农。泰金农对她说:精装本不要给我。那个东西好重啊我真的很想读你的书。我通常在床上看书。如果你给我一本平装本,我会更容易拿着它。

1990年,台金农在台北温州街的老家去世。如今被问及林文月对台湾老师的印象时,她说:我画了他的肖像,我记得他的老年斑。

谁敢翻译《源氏物语》

《源氏物语》的翻译源于林文岳偶然参加在京都举办的日本文学学术研讨会。她写了一篇比较《源氏物语》和《长恨歌》的论文,并在论文的附录中翻译了《源氏物语》的第一部分《童胡》。

论文在台湾编撰出版后,附录的译文出人意料地受到了读者的欢迎。小编与林文岳讨论:《源氏物语》可以一块一块翻译吗?

《源氏物语》在日本的地位就像《红楼梦》在中国的地位一样。日本翻译家将其从古代文本翻译成现代文本一直极其谨慎,非名人不敢贸然入手。作家谷崎润一郎花了30年的时间,修改了3次手稿才定稿。川端康成生前渴望尝试翻译《源氏物语》,但最终未能如愿。

他们说我小学五年级之前就学过日语。小学五年级的水平怎么敢翻译《源氏物语》?林文悦说,当她听说自己要翻译《源氏物语》时,当时学术界存在很多质疑。

尽管有一儿一女,还要教书,林文月还是像考研前一样答应了。于是,她就稀里糊涂地开始了如此艰难的一部巨著的翻译。

翻译是在所有时间间隙进行的。有时晚上她要参加宴会,宴会前她要翻译半个小时。我的母亲就像一台发条机器。林文岳的女儿郭思敏曾这样形容她。

泰金农曾劝林文岳不要错过一期,每次都要在截止日期前完成翻译。林文岳的态度是:我不允许自己有‘来得太晚’的问题。

《源氏物语》描绘了平安时代的日本宫廷生活,大致相当于北宋初期。物语原本是日本宫廷中一种讲故事的方式。说书人多为有文学艺术修养的女官员。她拿着一卷图画,向观众讲述着图画的内容和故事的情节,观众大多是皇帝的后宫。这是一件精致、雍容、极其贵族、又极其女性化的文学产物。强调一种优雅、沉稳的贵族情调。

物语是一种非常图画化的文学形式,说书人常常会不厌其烦地详细描述画在画面上的园林花卉、宫殿布局、人物服饰等。这带来了麻烦。

《源氏物语》中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翻译的。例如一件衣服的织造和染色方法。还有关于植物、花卉、香料的日本古代文献……平安时代的日本人对物品的分类非常精致。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翻译这些植物的名字。我什至经常问台大植物学系的教授,他给了我学名。但这要出现在小说中并不容易。林文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林文岳想了两个办法:一是如果有古文题名,比如底衫、裘皮毛之类的,就把汉字还原出来;第二,直接保留日语中汉字的原貌,如牵牛花(牵牛花)、尚希(榻榻米上铺设的锦缎)、黑方(日本香料),在末尾添加详细注释文章。

《源氏物语》中夹杂着无数和歌,一种日本古典诗歌形式,一般分为三个短句,语言节奏为五音节-七音节-五音节-七音节-五音节,简称五七五七七。瓦卡怎么翻译?

我想我想告诉读者,这是一种奇特的东西。所以我用了一种类似于楚辞但又不是楚辞的方法。日语感觉就像一把小提琴,不像中国古代文字那样坚硬,像钢琴一样。每个和歌我用三行,看起来像日语书写。

1973年,台湾海峡两岸尚未连通。林文岳并不知道,海峡彼岸的丰子恺已经完成了《源氏物语》的翻译。而冯译本直到1980年才问世,林文岳也没有任何参考资料。

丰子恺采用唐宋传奇文字的文笔翻译《源氏物语》,用词平实、明快。和歌部分被视为五言诗。同样翻译了一首日语歌曲,丰子恺制作的版本是:月亮在欲宫壁上,泪眼晕。记得在旷野里,哪里能看到光呢?在林文岳的例子中,表现为:云遮月月朦胧/亮度不如荒野中的房屋明亮/只有一个人有自己的烦恼。

关于冯译和林译哪个更好的争论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林文岳自己的说法是:你可以批评每一个译者,没有完美的例子。首先,我很欣赏丰子恺老师的完整翻译,没有偷工减料。而且,我估计在那个时代和那个情况下,他的参考书并不多。如果我知道丰子恺这样的人已经完成了中文翻译,我可能就不敢写了。

林文岳翻译的《源氏物语》第一版在台湾很快就销售一空。到了第三年(1982年),第二版也售空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学五年级,她先后翻译了多本日本平安时代最著名的古典文学作品:《枕头》、《泉式部日记》、《伊势物语》。 ”。

林文岳偶尔也写一些散文小品。当她作为家庭主妇在厨房做饭时,还能写出一本书《日记笔记》,开创了台湾一代美食散文。她从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中吸取养分,模仿各种经典散文的写作手法,回忆家庭往事,写出了《古代史》。北大讲座中重点讲的“江湾路忆往事”,出自《古史》插曲。

考入台大中文系,后来写谢灵运,翻译《源氏物语》。我觉得这些事情对于外人来说还不够,因为这些事情最初的情况实在是太可笑了。林文岳最后说,生命就是一种直觉。我总是依靠“直觉”。然而,除了“直觉”之外,你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你对此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