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将中国文化传播到全世界（优秀中国文化如何实现全球有效传播）

我们中国读者如果想读西方名著，一般会更喜欢国内译者的译文。国际上普遍主张将外语翻译成母语。尽管可以将母语翻译成外语而不会出现任何错误，但对于外国读者来说仍然存在阅读障碍。

我们需要用更广阔的视野来理解中外文化传播。我们必须认识到，翻译之后就是出版、传播、接受，最后是影响。杨老师的贡献只是第一步。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继续努力。

主持人：本报记者龚丹云

嘉宾：谢天真（上海外国语大学翻译学院翻译研究所所长、比较文学与翻译系教授）

龚丹云：翻译界泰斗杨宪益先生的去世，引起了社会公众对翻译和中外文化交流的热议。杨老师一生致力于将中国文学翻译成英文，让中国文化走出国门。您认为我们今天在这个领域做得怎么样？

谢天真：向世界介绍中国文化是杨老师毕生的心愿。如果我们真的认同杨老师的理念，那么我们就应该继续踏踏实实地做他所追求的事情。毕竟，中国文化的全球传播并不是翻译完成后就成功的。这还涉及到一个更大的命题：中国文化如何走向世界？长期以来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着一种误解，认为只要把中文翻译成外文，就自然会传到世界。不是这种情况。

作家刘心武告诉我，他去巴黎时惊讶地发现，法国的文化学者没有一个听说过鲁迅。事实上，我们翻译了大量鲁迅的作品。另外，我的一个博士生写了一篇关于《红楼梦》英译史的论文。她发现，虽然杨宪益老师翻译的《红楼梦》比英国汉学家霍克斯翻译的更准确、更好，但令人沮丧的是，她在国外几家知名图书馆发现，借阅率、引用率最高的是霍本，读过杨本的人很少。

其实，如果换个角度想，我们中国读者如果想读西方名著，一般都会选择国内译者的译作。比如巴尔扎克的小说，我们会选择傅雷的译本。傅译文流畅优美，贴近中国人的审美情趣。懂法语的专家甚至认为它比巴尔扎克的原文更美。

龚丹云：既然不可避免地要选择母语人士的翻译，而西方汉学家毕竟有限，那么中国文化想要走向世界，突破口在哪里？

谢天真：现在大家都有强烈的愿望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数百部中国文化经典已被翻译成英文。初衷很好，但最终往往落得这样的下场：国内出版，国内发行上千册，躺在国内。在图书馆。最多应该让海外学生读一下。留学生回国后，仍可以选择本国的翻译。相比之下，中法文化年，中国作家的小说译本销量超过9万册。关键是它是法国出版社出版的，很容易通过法国文化渠道传播。

国际上普遍主张将外语翻译成母语。尽管可以将母语翻译成外语而不会出现任何错误，但对于外国读者来说仍然存在阅读障碍。毕竟，来自自己国家的译者更了解自己读者的阅读习惯和文化品味。但就中国而言，精通汉语的外国人才实在有限，顺其自然是行不通的。因此，就目前的策略而言，我们不妨积极鼓励外国学者和外国出版社翻译更多的中国经典著作，甚至为他们提供中国顾问，或者中外合作翻译等，通过国外发行来出版。渠道，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我们需要用更广阔的视角来理解中外文化传播。我们必须认识到，翻译之后就是出版、传播、接受，最后是影响。杨老师的贡献只是第一步。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继续努力。

龚丹云：如果让外国人翻译，他们难免会误解中国文化。我们也是如此。比如村上春树的小说换了一个译者，就让读者感到惊讶。风格和感觉可以与原作完全不同。翻译应该如何应对文化差异？

谢天真：中国的翻译史经历了两个阶段：清末民初，我们对西方了解太少。为了适应国内读者的阅读习惯，采取的方法就是归化。比如林纾翻译《福尔摩斯》时，就说是挽袖而走。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个动作是不能用西装袖口完成的。对于这种翻译上的歪曲，我们当时也无能为力，首先得让中国人民理解。鲁迅最先注意到这个问题，并极力强调保持语言的原汁原味。遗憾的是，他的实践并不成功，但他的远见卓识值得肯定。随着我们对西方文化认识的加深，新时代翻译所追求的方法是异化，我们试图将不同的文化信息直接翻译给中国读者。事实上，翻译永远不可能与原作100%一致。有句名言：翻译永远是一种创造性的反叛。

我曾经对村上春树小说的第一位翻译者林少华说，中国读者是通过你的翻译首先接受并爱上村上春树的。这是你的贡献。现在，由于读者对村上有了一定的了解和兴趣，他们希望有一个更接近原文的翻译。这也很正常。外国文化的翻译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一个过程。我们了解西方文化花了一百多年的时间，而西方对我们的了解才刚刚开始。指望西方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产生非常忠实原文的中国经典译本。

龚丹云：随着青少年外语水平普遍提高，网友们也形成了各种翻译群。大多数第一手的外国文化作品，从小说、电影到电视剧等，都是首先通过这些字幕组在网上流传的。你怎么认为？你怎么认为？

谢天真：我对年轻人参与翻译持积极的态度。社会对翻译的热情将有利于整体翻译水平的提高，人们也会更加了解什么是翻译。在上海外国语学校的学生中，最优秀的学生往往不是外语专业的。相反，外语专业仅限于纯语言训练，缺乏文化修养，知识面狭窄，视野不够宽广，无法在翻译中展现才华。自己的优势。

现在翻译已经进入专业化时代，充分利用互联网和计算机翻译软件是这个时代的一大特征。网络字幕组可能还没有成为专业翻译人员的打算，但几年后，他们当中可能会出现一些优秀的网络翻译人员。

翻译本质上是交叉学科和专业的。专业时代的翻译是一个大而开放的平台。只有这样，翻译行业才能更加繁荣。